OBlivious

无脑金吹,斯蒂芬金的金。
讲故事的普通人。

焰鹰/ZR/雷卡

【嘉瑞】第五先生。(9)

#我流OOC

#想快点写到想写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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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你就这么放弃了?真让我怀疑你是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格瑞。”

“不用怀疑,我不认识你。”

又是这样,他总有办法戳弄到自己内心最不容许人触摸的地方,那种放任自己坠落的隐秘的绝望。

“你在逃避现实。你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

格瑞已经开始厌恶嘉德罗斯这样对自己彻底了然的样子。他隐隐绰绰的明白嘉德罗斯所言非虚,但理解与接受完全不是一回事。青春期的他躁动不安,在沉默隐忍的深层及表面,潜下水去的是轻轻一戳便能陷入低谷的脆弱,及绝非允许让人触摸的强烈自尊,而这些,嘉德罗斯全部轻而易举地触犯了。就算是他的父母在世也未必能如此一语中的;但他的确讨厌这样。

“嘉德罗斯,不要多管闲事,我明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格瑞语气生硬,像是阅读既有文本那样一板一眼,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家伙这么难缠,就算真是牛皮糖成精现在也应该被风干,哪有他那么锲而不舍。

这样的话少说也有八百遍了,逃亡躲避的行动也执行了无数次,却每回都能被找到。看来嘉德罗斯的确是那种无事可做的闲人,在找到戏耍的目标之后便乐此不疲地捉弄,不是在找格瑞的路上,就是在格瑞身旁。

但在类似于这种猫抓老鼠的小游戏里,无论是猫还是老鼠,现在看起来都像是两条脏兮兮的小野狗,在制度的漏洞里彻底被遗弃。现状已沦落至此,你缠上我有什么目的?格瑞暗自腹诽,带着忿怨的语气。

“格瑞。”

打断了人思绪的语气突兀的认真。

“回学校吧。”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臭小鬼。一贯冷静自持的他也在心里暗骂出声。他算是明白了,跟嘉德罗斯这样的人根本说不通,不是两人意见相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而是不按他说的方向来,他就根本不会放你走路。他如此自作主张地做了君主、做了狱警,将格瑞牢牢囚在他的自以为是及牢笼里面,这样的做法让后者难以苟同。

——让寡言成习的他也强忍隐怒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光是这种吐出心中所想的行为就让格瑞够不堪了,何况对方还不买账:“你不觉得我让你做的才是对的吗,格瑞。”

格瑞起身就走,嘉德罗斯紧跟其后。

他突然又停下脚步,一转身直面向嘉德罗斯,虽然这个动作险些让他们鼻尖与额头相碰。

“听着,嘉德罗斯。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记得你,你对我的过往也一无所知。我不愿被你纠缠、听你那些不适合我的正确的话,这是我的人生,我没有亲人的不用对任何人负责的人生,你别来插足。”

嘉德罗斯沉默着,但绝非被说服,他的眼神还晶亮闪烁,沉着本不该被隐忍的万千思绪,牙龈中泛着嘶嘶,带着不合时宜或者仅仅是被错认了的些许愤怒开口:“格瑞。”

“我知道你的一切。”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先服从我,按我说的做。”

“因为我是王,就算到了这里也是。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为什么我要相信他的鬼话,那种脱口后会被当作笑话嘲笑至死的言语?他这般想着,但的确是听了;甚至带有享受的乖乖照做。嘉德罗斯成功地分散了他的思绪,让他从失去秋的隐痛中暂时回过神来,而那些带有悬念、几乎是有魔力的话语,则是抓住了青少年好奇心的钩爪,将格瑞这条缺水蹦跳的海鱼钓回咸水里。总而言之,他回到了学校;落下的课业只不过是复习,凭借着他天才一般的能力和努力赶上去只是几个星期的事。

他甚至能腾出时间去看望金,暂时居住在医院里的他的发小,虽说他深知这个性格大咧的少年在短暂悲痛过后就能变成原来的模样,刑侦此案的相关人员和政策却不这么想,安排了密匝的心理疏导和隐秘的媒体采访;至于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似乎因为这是个大案,但没人告诉格瑞任何相关信息,他只是模模糊糊地推测。事实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金似乎的确恢复成开朗的样子,蓝眸中闪着不知来源的光。

只有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格瑞才能获悉其中深埋的情愫,不详且黯淡。自己的发小身上存在着谜团,但他只是知道,而不知如何解开,甚至找不到谜面所在的地方。但格瑞明白今后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了,他身上的担子史无前例得重。

那又怎样呢,哪怕是沉重的责任感此刻也能让他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令人安心的活着的实感,而不像父母去世及秋失踪之后的那段时间那般,浑浑噩噩,几乎满脑子只想着一死了之。也许嘉德罗斯真的帮了自己?他的脑中出现模模糊糊的思绪,却别扭地不想认同。

格瑞抬手削了个苹果,金笑得格外开心。他问:“格瑞,外面那个人是谁?”

格瑞猛地看去,门外空无一人。

嘉德罗斯,你还真是像个鬼故事啊。无视金转瞬间变得可怜巴巴的眼神,他把削好的苹果放进自己嘴里,咬上一口。


放学的路他们走得一前一后,在透过夕阳的剪影之下,能看出纵使长期处于高三的压力之下,格瑞也明显长高了些,嘉德罗斯却一点没变。——说起来,我连他的年龄也不知道。格瑞如此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耳尖的小烦人精却立马回头询问。

“你的年龄。”他没打算隐瞒。

金发少年突然笑得有点狡黠,泄出的音声和弧度让格瑞几乎警惕起来,猜测他要说的可能是一句信誓旦旦的千年老妖,来电一电自己那本就足够疲劳的神经,获取瞬间的得意和满足。

“九岁。”

“…什么?”

“九岁,绝对不是骗人。”

绝对是骗人。九岁要是有这样的身高和怪力,他绝对会羞愤地立马重返小学回炉重造。

再思忖一会儿后,格瑞暂时决定先收回上面发的毒誓。

“为什么找上我?”在难得地得到回答后,他试探性地乘胜追击。

短暂,在格瑞身上确是漫长的沉默。“因为一个人太无聊了,没人打得过我,连实力相当的都找不到…只有格瑞你才是配得上我的对手。”

这次换格瑞沉默了,他默默咀嚼着其中的含义,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意味:正常人哪会有这样的想法和理由,谁不是因为欣赏或共性彼此吸引才互相不舍弃?但这么一想,也许嘉德罗斯对自己保持的正是所谓欣赏,只不过在暴力方面。他这般静默着,嘉德罗斯却似乎搞错了其中的意味,误认为是格瑞看出这蹩脚的小谎和伪装,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开了口。

“…大概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吧,格瑞。”

这句话的形体无异于一枚小小的脉冲炸弹,比九岁更为震撼。不不不,在这般语境中的喜欢绝对是朋友意味,毕竟如他所言,才九岁哪会懂得什么是恋爱,甚至简单的真正喜欢?

但当他真正如此劝说自己后,头顶却被一股真正的酸楚淹没了,怔怔地,迈不动脚步。就算如他一般似乎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也明白类似的感受,似乎是恶作剧的魔女正拧着他的耳朵,恨不得大声宣告你会这么痛,是因为也喜欢上了他。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相识不过几月的人。

但倘若实际时间更长呢?突兀地冒出脑海的花苞,带着些惊悚意味,他不敢剥开,以下一个疑问搪塞自己此时的脑内风暴:“为什么帮我?”

直到出口格瑞才意识到这有多么没意义,毕竟对方说的喜欢简直一清二白。

“真该死,我不太懂这里的社会,但是,我知道大学很重要,就和取得最终胜利一样重要。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就这么放弃掉重要的东西。”

比想象中更为具有冲击力的、几乎是告白的言语,又挟带来一层谜。在大都市中九年成长却不懂社会构成的法则与基本规则,就像在沙漠中不饮不食走上数天的小王子一般,是带有隐喻只有小孩才愿意相信的童话。也许是黄昏时分衰败的气氛浓厚,令人有一种再不获悉答案便会逾时的紧迫感,他再一次问出了声:“你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说我早晚会知道,告诉我,嘉德罗斯。”

你真的要听吗,如此告诫一般的口吻,他的脸上却有一种欢呼鼓舞的神色。他不在意这会带来的后果,如此随心所欲的他只能是嘉德罗斯。

黄昏时分宣告着白日将至,他在这之中讲起一个关于淘汰和杀戮的故事。整个宇宙的人不带丝毫仁慈地竞争、将胜者推向王座,败者作为垫脚石却悉数消失。

“格瑞。”

“你也在其中,并且是输掉的那个。”

“我们见过面,你把我忘了,我知道是为什么。”

格瑞忘了该怎么呼吸,嘉德罗斯却笑得明媚异常。

仿佛被遗忘无数次、为追随一人而打破规则孓然一身的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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