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livious

无脑金吹,斯蒂芬金的金。
讲故事的普通人。

焰鹰/ZR/雷卡

【嘉瑞/长篇】第五先生。

#CP: 嘉瑞/瑞金友情向/安雷安

#现代设定及幻想成分

#OOC严重

#文字构成能力及节奏把握复健


——————.


Chapter. 0


“我们的生活至少有一个方面像极了电影。主演阵容由朋友和家人构成。配角由邻居、同事、老师和日常见面的熟人来充当。还有其他客串演员:超市里笑容甜美的收银员,当地酒馆里友善的酒保,还有你在健身房里每天一起健身的伙伴。然后就是成千上万的临时演员——那些人就像水流过筛子一样从我们的生命里经过,只打过一次照面,然后再不相见。在巴诺书店里看漫画小说的少年,你必须侧身挤着过去(小声说句“借过一下”)才能到杂志专区;旁边车道上,那个趁着红灯停车赶紧补一下唇彩的女人;你在路边餐厅吃个快餐,旁边那个为小宝宝擦掉脸上雪糕印的母亲;棒球赛上卖了包花生米给你的小贩。

但有时候,有这么个人,他归不进上面任何一个类别,却走进了你的生命。这就是打牌时偶尔抽到的大小王,往往在紧急关头才出现。在电影里,这类角色被称为“第五先生”或“促变者”。他在电影里出场的时候,你知道他绝对是编剧有意安排的。但谁是我们生活的编剧?是命运还是巧合?”

  ——《重生》斯蒂芬·金


哐当。

被淋湿的夕阳满布的公路。由云之下的世界挥洒出的尘土堆积上路面,促成的石子绊住轮胎震荡了这个行走的封闭空间,满目的橙色也因此短暂的晃荡失真。短暂的视点停留在单调孤独的厢内,后排的车座上独独坐了一人。

哐当。

又是一次震动。银发的男子带着倦怠的眼神,在独属于自己的软座上静默着陷入沉思,苍白色线条的下巴搁置在身前车座的肩膀上面。他瘦削的双臂环抱着公文包,崭新的皮革被橙色的光芒沐浴着只回报以虚弱的反射。在身后的城市以人流报答繁华的时刻,唯有这里沉默着。

——喀啷。他抬起头。

漫长而刺耳的提醒电音和刹车声一同响起,发动机最后的吐叹如同一连串潮湿爆竹苟延残喘的哽咽,随着荒凉和烟尘融化在黄昏的空气里。男子站起身,堪堪停下的车晃得他脚步不稳。

“格瑞。”

门旁的座位突兀钻出一张嬉笑的脸。如同降落在空气里的时空穿越者,他的身影边缘带着棱镜的三色和模糊,飘荡着的围巾这才缓缓下降服帖地靠在身旁,称呼着名为“格瑞”的男子。

面对着如同小小奇迹一般的诡秘景色,格瑞将焦距定格在那名少年的面孔上后,便抬步下了台阶。满载着禁锢的孤独的车辆,在满溢壮烈的燃烧夕阳前,挥着烟尘迟钝地再次动身。




依旧带着油漆和木味的门、打开后还算宽敞的空间,以及室内等待着的人——这就是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24岁的自己对于过去的日子并没有多少愉快的回忆,就业和购置住所也是匆匆决定,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过去十年复一日的努力,及那个拜托给自己,正在读书的发小了。公司是个名副其实的精英集聚所,在可观的工资和福利后唯二的缺点便是压力和距离,但在自己的眼中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家中还有第二张嘴需要养活。

与往常一样,他的脚步匆匆赶来,随之出现的便是傻兮兮的笑脸,张开等待拥抱的双手和一个腾空的飞扑——也像往常一样,用公文包堵住脸便挡下了。懒得换下的卫衣,说着“我饿了”的眼神,就算少了那一头金发和湛蓝的眸子,我也能凭借这些认出这个小子“金”的身份。还是个在读大学生的他没有完全独立的能力,监护人也接连出了意外,照顾他的任务理所应当降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并没有多少怨念,就算嘴上总是冷淡的疏离,内心依旧承认他是一份不可或缺的热闹,还有数十年来自己并未感受过的温情,友情也好,亲情也是。

不咸不淡地送上几句回应,按照每日不变的章程我走进厨房。未被油污污染的墙壁反射着安静的声响,逐渐嘈杂起来的水溅音色随着油烟机的鼓吹一同升温,在等待锅中水滴蒸干的时刻,我停下手中的所有工作略迟疑地开了口,依旧面向着墙上的白色。

“我见到他了。”

水龙头吐出的水滴放缓了速度下落。聒噪的少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隔着几米远的空气送来尚未调整过来的艰难吐息,就算看不见表情,也知道那会是什么样:该是震惊,或是恐惧,更有可能是液体般的二者混合。

“放心吧,没搭上话。”无心听到回应,我在锅中扔下了绿色蔬菜的茎叶,整齐的切面被温度差异抬起面向空中,随后温软萎缩成干瘪湿润的一团,由内而外溢出香味和柔软,希望这足以打扰那个单纯小子的担忧思绪。我知道他为此而恐惧的原因——毕竟这是我们那么多年来,一直心照不宣闭口不言的名字和事件,也是他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原因,至少传闻是这样说的。

每座城市都是一只手掌。手心是荣耀般的标志,手背则是阴暗中的蜚蠊,我们生活的城市也不除外。在大西洋以外国度的孩子从小就被吸血鬼、高瘦的男人等等阴影浇灌长大时,我们也拥有自己的、晦暗中诞生的都市传说——唯一不同的是,在我们之中有人亲身经历——名为“嘉德罗斯”。外表如同精灵孩童,有着小而柔软的身躯和尖长的耳朵,却是个不折不扣恶劣的家伙,以寻找对手并征服为乐。

面对着晚餐,我的发小难得的没有立即下口。

金口中叼着勺子,稚嫩的脸上布有歇雨的闷闷不乐。“姐姐她…就是这么失踪的。”事实上所获得的信息只有寥寥,唯一的线索便是她在失踪前喃喃吐出的名字,及在这之后所谓的“目击者”,可是他对都市传说作恶的可能性深信不疑,哪怕在这之中有诸多疑点。我沉默,往自己的玻璃杯中倒满了纯牛奶。

“我不会有事的。”

“因为是格瑞嘛!”

算是被我揍老实了。

目击过“嘉德罗斯”的不在少数,虽然大部分都不知真假。根据那些模糊而惊恐的发言,我只能判断自己是唯一没被他吓到的人——这很奇怪。

就算传说得再凶恶,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啊。

“但是格瑞,为什么你在之前就这么关注他呀?”

“…你偷看了?”

金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都市传说,没有人会不感兴趣吧。”

只是随意编造的理由。杯中的牛奶空了。嘉德罗斯…比起某个故事的代号,更像是个普通男孩的名字,像方才的黄昏时刻,跪在公车软座上、双手扒住车座,双眼蔓延着崭新的色彩和期待,那样的男孩。我不知道他从何处获知了我的名字,但既然本身就是“传说”或是“奇迹”,就算拥有特殊能力我也不会有丝毫意外。也许这就是他为人所畏惧的原因,因为人类的本性即是崇拜又躲避未知和全能。

他呼唤了我的名字,我记住了他,没有回应。

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突兀地这样想着,内心和眼神都古井无波。







Chapter. 1


时至年底。随着各项工作的进行都到达了尾声,作为精算师的我的同事兼好友,安迷修也一日日更为辛劳了起来。年关几日是他们这一行口中的地狱,隔绝了世界和睡眠眼中只剩算盘和报表,如果不是他体质意外得健硕而特殊,估计会如同行那样同冬日的初雪一起白头。虽然我的工作也不算清闲,但相比他的实在是好上太多。

只是今天有些不同。走向办公桌的我被上司拦住了。

“哟,格瑞。过来一下。”…如同标签一般不打商量的说话风格,他是我的生命中能以影子和语调辨认的人之一。同一个大学的学长,比我早毕业两年,进入社会不久却早早地成为了高管,是不折不扣的人才。虽然有预测说未来我一定会超过他就是了。

我早已习惯他命令式的说话方式,也没有多少怨言,带着惯有的沉默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也许又是新的收尾工作,毕竟“在手头工作即将完成时总会有崭新的任务出现”,几乎是对全世界通用的残忍规则。

“放假之后,聚一聚吧,也带上你家那个小子。”

…意料之外,明明我拒绝过这个喜欢玩乐的家伙无数次。

“看情况。”他的表情带着些许得逞的明朗。真是的,每当我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都会被认为是肯定,可我不想承认,虽然结果的确如此。

“在此之前,你得先保证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别再被骂了,雷狮。”

“用不着下属为我操心。”

“马上就不是了。”

他大剌剌地把两条穿着西装裤的长腿搭上办公桌,枕在手掌上的脑袋摇摆着笑得轻浮,眼神比平时更为狡黠和明亮,仿佛闪着电火。如此骄傲而不藏锋芒的人。

“看不出来野心不小嘛。”

我微歪了头注视他,不知是否如以前一样无意识地压着眉间。少言寡语及尽可能少的展现自己只是我认为没必要,不代表我没有独属于自己的骄傲,他不可能不明白。像雷狮这样的人也许更适合接手一整座公司,毕竟他的不懂装懂只是为了追从自己的乐趣说出的调笑,这样的随心所欲,放在另一个世界或许会成为暴虐的盗贼或帝王。

“要不是安迷修忙得离不开座位,你根本就没有拌嘴的时间吧,我的上司。”也不知自己哪来的闲心,我的末尾语调略略上扬。

他在背后一声不吭,只有椅子转动的声音一下下聒噪。


意料之中的加班到了半夜,和寥寥几个各部门的同事一起。精算师全员都在,集体被关进了小房间飞速敲打着键盘,就连出来倒水都小跑踩着木地板。…然后,如同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员工那样期待的,其中一人被绊倒了。

安迷修。

我身边的帕洛斯和佩利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者似乎根本没懂),飞快地捂住了雷狮的嘴防止他笑到背过气去——但其余的人已经笑得快要昏倒了。顺带被自己的水杯泼了一头一脸的精算师狼狈不堪,眼睁睁看着凯莉收回她蹬着高跟裹着黑丝的腿,却因骨子里骑士一般尊重女性的道德观毫无办法。

“辛苦啦,小骑士,为无聊的公主制造乐趣也是你的职责之一嘛。”后者眨着被工作压榨至深夜却依旧亮闪闪的眼睛,捂着嘴却丝毫不掩饰其中溢出的轻笑,却让安迷修从尴尬中瞬间恢复成精气十足的样子。…还是那样被凯莉耍得团团转啊。

“不过佩利,深夜没有预兆突然绊倒的人,有这样的鬼故事吧?”

在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里,能被吓到才怪。

“诶?!”

我把脸缓缓埋进文件纸里。

“是啊,比如看不见的幽灵,或者曾经倒在这里的尸体。”笑完了、擦着眼泪的雷狮过来添麻烦。

算了,他们怎么欺负佩利都不关我的事。我把目光重新聚焦至显示屏前。

不得不提那个有名的都市传说了——模糊间只有这一句话入了我的耳畔,我不由得耳朵一耸停下手中的键盘敲击,“嘉德罗斯?”

“难得难得——格瑞这样的工作狂有一天居然也会加入我们这群闲人。”

“是嘉德罗斯吧。”

“你有兴趣?”

“说不上。”

“是个一直在找实力相当对手的战斗狂哦。虽然传闻是这么说的,但这个实力是什么却没有个定夺。武力?还是像我们公司这样的业绩?不过好好一个幽魂要出来比业绩,想象一下太有趣了吧。”

…是从上个世纪来的吗,这样嗜好战斗的幽灵。顶多十几岁的外表,想想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他杀过人吗。”

“毕竟有那么多起找不到凶手的杀人案呢…”话尾轻轻落入地表,众人收回了谈话的兴趣再次归为单调的沉寂——不如说是因为恐惧,在这样治安良好的都市内,我们这群(大体上)循规蹈矩生活着的上班族不会有机会接触死和血,所以光是听到就令人胆寒。

某种意义上是病态的安全和胆怯。

当然,这样生活着的表象下方一定有许许多多的例外,在弱不禁风、面色苍白的表皮之下,也许含着技巧和战斗的本性。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安迷修就是这样的人,并且在他醉了酒的口中,雷狮也是如此。虽然他们会以每周健身为由掩盖自己过于强壮的体格。

不知算作运气好还是坏,下班特意绕了远路时我撞见过一次,地点永远在城中巷的一次斗殴(也许称为单方面的碾压更为合适)。他们两人的肘击都出奇得利落漂亮,击打在人面部的颧骨上时发出折断枯枝一般简洁干脆的声响,力度甚至让瘫软了的身体都为之一震,若是作为一场比赛评判一定得分甚低,毕竟缺乏了悬念与观赏性。我无心去纠结在这之后的背景故事和缘由,只是在这时候毫无来由地想,他们一定也遇到过嘉德罗斯吧——虽然在那位传说的眼中,这样的实力可能也不够多少玩乐。

但假若遇见过呢?他们,他,下一步做了什么?

不同物种的人要如何切磋技巧?他们又是否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陪一个年幼的幽灵玩耍?

…奇怪的是,方才的谈话他们都没有加入进来。在他们眼中理所应当是有趣的话题,却未发表任何一句言论。异常到让我几乎确信他们与嘉德罗斯的相遇。等到有机会就去询问一番吧。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是时候回家了,距离放假也只剩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还有许多计划安排要完成,金那边也需要多加关注。

感叹着自己尚还年轻就像中年人那样顾虑一切,我拎起包走出了门打算碰运气叫上一辆出租车。繁华城市的午夜和郊外没有多少差别,只有灯光的颜色是缺乏人味的人工光芒,像几何体那样延伸得缺乏柔软,相比之下还是沉湎的黑暗更为粹意温柔一些。

冬日,我的口中呼出牛奶一般的雾气,将双手揣入大衣口袋。

独自一人、站在那之下的我,忘记了有关嘉德罗斯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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