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livious

无脑金吹,斯蒂芬金的金。
讲故事的普通人。

焰鹰/ZR/雷卡

【嘉瑞/长篇】第五先生。(4)

#极度慢热甚至不热

#含瑞金友情向

#我流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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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自那以后他就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包括你。只是在你读着小王子的时候,看着孤独的星星,重重眨了一下眼睛。”


清晨起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眼睛痛得要命。夜半时分似乎做了梦,让我这一整晚都不安稳,那梦中出现的声音,令人想到赫胥黎的睡眠中教育。它似乎提醒着我脑海中有一场久远的遗忘,这样的感觉令人生厌,但这不是第一次,我怀疑全人类都有这样的时刻与空洞:只有一样东西我没忘,那就是童年时第一本读完的书,讲述了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男孩的故事,也许它很重要,只是我找不到线索或信息。

时间的确太早了,最后一颗晨星才刚要落下,缥缈的雾气还在窗外如浮灵那般飘荡。今天是一周中唯一的假日,我决定趁此机会去例行那许久没捡起的散步,为了缓解我那常年作为上班族的疲劳神经。出门时我看了看另一间卧室,金理所当然地还在熟睡。

电梯照常运行着,只是不会是我的选择。虽然难以启齿,但我的确对那些狭窄的、会变化高度的空间有难以言明的恐惧,这点经常被雷狮拿来打趣。我一节节走下楼梯,想起他有一次将聚餐地点定在酒店顶楼,楼梯的设计如同迷宫一般糟糕,我甚至闯入了放置在拐角的员工休息室。当我终于到达的时候,知道原委的安迷修好好将他修理了一顿。

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在那之后我明显对安迷修友好了一点,至少曾经“古板的中世纪骑士”的印象被这优点淡化得彻底。在我们之中只有他还和父母保持着密切联系,这点比较起来也相当有趣。

一路走到了楼下。这所房子位于郊区,平日里就人影稀少,这时若是能碰见过路行人也许我就有机会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湿气很重,空气闷燥着,天空理所应当地正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非常近——即便这样,我也不打算回去。

只是这样想着,雨就应声而至了。偶尔淋一场也没关系,长年累月的繁重工作似乎快让我忘了那个喜欢雨的自己。

我在其中漫步,耳边灌满了其降落于地的声音,却奇迹般的没有在皮肤上感受到一滴湿润,看来还只是初降,在这之中依旧保留着大量可供呼吸的空气,等到他尽数泼洒下来,只会如同玻璃罩内那样窒息的吧。

声音渐响,远近的绿植及建筑都模模糊糊的成了刺成的油画,在柔软的水后面变得潮湿坚硬。大颗的雨水在我头顶破碎,还没来得及感受便顺着发线蔓上脸颊打湿全身,世界变成一块毛毯,温暖厚重到令人窒息。我在其中被缺氧包裹着,感到难以言明的安心,像是被收养的第一天缩在墙角的野猫,这样的事实与联想稍显悲哀,让我认识到儿时的安全感缺乏在这么多年后依旧与我同在。

但我一直在努力与之抗衡,这次有目的的散步就是证明。

现在的居所距离我最深处的回忆,只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此刻就站在这里。一定是因为那个梦吧,犹如人偶手臂上的细丝,牵引着众多世人之一的我的腿脚一路走回这里——我曾经的家,更为确切的形容词是“我的起始”,哪怕在潮湿景色的映衬下,它倾斜的构造更像是一把利刃。

将我的生活分成了两部分。

在发生那样的惨案过后,已经没有人敢入住或买下它了,甚至在一开始无人敢来清理。只是注视着,我的鼻尖就开始蔓延了浓重的血腥气息,那样的暗红色只是泼洒着毫无浪漫。我的心脏狂跳,断断续续的吐息本就汲取不到足够的氧气,配合着大脑深处尖锐的疼一口一口开合着吞噬的下巴,游走一次彻底致命的电击。

我控制自己不去回忆。透过那一扇狭窄的、变为灰色的窗户,我看见内里的景色如一支枯萎的花枝那样衰败着如同积雨云,只是永远也不会再下一场雨。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怀带深深恐惧而哭泣着无法行动的孩子了,在沉重的悲哀之后,我早已变成了崭新的人,以此来向记忆和残忍宣战,以我的方式。

本该是这样的,过去不值得回忆,只需要我的努力——可是那在无形中牵引着我来此的因果,它的目的是什么?许多的因素与奇异的梦一起出现,我无法将他们归为心血来潮或巧合,只是答案似乎出现得太慢。

似乎又马上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回来得有些晚,所以只是草草准备了早饭,幸亏我的发小丝毫不在意——他的生活标准令人匪夷所思的低,只要是吃的就行,某种意义上相当令人省心。此刻的我似乎无事可做,只好坐在餐桌另一端投以无目的的注视,然后略有感叹地注意到他真的变的太多了。尽管自小就认识我却没有在他身边花费太多时间,他倒是经常跑过来粘着我倾诉那些有的没的杂事,屡次被沉默搪塞也从不在意退缩。初见他时就是那副样子。

已经快要大学毕业的他固然有变化,可本质依旧是我信任熟识的那个重要的人,身体结实了些脸上少了婴儿肥,只有湛蓝如天空的眸子一如从前那样澄澈,悄悄藏着只有他知悉的暴风雨。他只是个表面阳光开朗的少年,相识多年的我早已明白,只是深藏在这之下的涌动我无意或权利去了解,哪怕我们之于对方都有特殊的意义,这么久下来早已亲如兄弟。

所以——

“金。等毕业后就搬出去吧。”

他停下了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抬头带有惊愕地注视着我,仿佛理解不了这句简单的话语一般。

“毕业就该独立了,我不能一直照顾你。”

“格瑞——”

音调拖长了,双眼也随之睁大,其中藏着的成分是我一直以来难以抵挡的少年示弱。但我面上毫不动摇,把那不可改变的决定再次重复了一遍,“鬼狐学长说过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吧。没有我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这之前我站起身回了房间。长久以来,我的行事风格无疑给人留下冷酷无情的感觉,我无意否认,毕竟若是表面如此,背后藏着的真心则没有意义。寡言与缺乏感情,本就是我身上的标签。

我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想做什么,我的行动代表着什么。我如同做梦一般,被潜意识推导着行动、说话,把那些背后的台词通过我的口传达给这个世界,去完成一次情节。但是金是绝对不能被牵连进来的,我深知这一点。

所以,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的也好,愉快或不舍也罢,他必须从我身边离开。

我打开网络,随之点击搜索引擎去了解也许我会知晓的一切。这是我多年以来回避的记忆缺口,也就是十八年前轰动全国的一场灭族案,我的亲人全部死于歹徒们的刀棍下,留我一人奇迹般逃生。在年幼的我颠沛流离时曾责怪过我能责怪的一切,但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能在意了。

搜索记录随光标跳出,最后的文字停留在约莫三天前。

我好像被谁击昏了一般,在用最后的气力去咀嚼那四个字。

没有任何记忆,但太过熟悉的恐惧与模糊不清令我喘不过气,那些一直笼罩在我心脏边的琴弦,终于开始狠狠拉伸要将它绞碎。

嘉德罗斯。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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