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livious

无脑金吹,斯蒂芬金的金。
讲故事的普通人。

焰鹰/ZR/雷卡

【嘉瑞】第五先生。(6)

#不知道该打什么了

#这篇没什么cp向

#我流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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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所幸意识模糊的我最后还留下了些许清醒,拨打了可信任的同事的电话,将一个个醉倒了的男士们拉上肩送回家。清醒了大半的我接连向他道谢,金早已先一步离开,现在就剩我一人了,在这深夜的天幕之下。如同清晨在雨中散步那样的气氛,让我有些好笑又想珍惜,决定换条路线多走几步,呼吸几口夜晚的窒闷,也许反而比白天的更像馈赠。

在诗人的眼中深夜是神圣的。我并不是,但我有同感,因为深夜寂寞过头,黑沉到似乎要溢出苦楚。备受污染的城市中看不见星空,这让夜空变得更像是一件头顶上的仿造品,张着蝙蝠的口吐着败死的气,明明有着玫瑰灰烬的颜色却缺乏各种程度上的浪漫。那在车窗外流转过的黑色胶卷镶嵌住人工光芒,吞吐着眨着眼,让我对他更缺乏正面态度的好感。

下了车后经过的小路要经过一片绵延的建筑群,两边灰蓬的城市植物簇拥着其间小小的道路,如同中年男人头顶上最后一条可怜兮兮的发线一般。灯光被调至最暗只余下勉勉强强的光亮,而我的脚步踏出声响似乎要把这一点苟延残喘也踩碎了。微醺过后的大脑依旧保留着皮层之下的兴奋促使我几乎有些雀跃,口中吐出的气婉转成白色又融化入景色中,在不停的脚步之上思绪保持转动不停游走,包裹它的便全是那从梦开始就勾缠着我的陌生声音,存在于耳廓与脑海,依附着我却不让我触摸。

声音的音符如同深夜一般神圣而令人厌烦,只是重复似乎说着漫天各种的忧虑和回忆,让我想要一把将之扯出用嗓音嘶吼出声——别再挖掘这些暗示了,请告诉我真相——但即使我能嘶吼出声也无人会回应。踏踏的,只在寂静中留下我的脚步声规律清脆,而头脑中的噪声则死在试图冲向外面世界的触须前。过路的灯光逐渐变成柠黄。

耳机中的人工女声告诉我还有一公里左右,只要走过这段小路再拐个弯——那么就跑起来吧,这么想的我迈开了步子。皮鞋的根部踩上水泥地面声响固执得清脆,面对着被逆向席卷着的气流我再一次感到无端的雀跃,仿佛把白日的思虑全部忘却一般,是逃避现实那样病态却有用的愉悦。在正常的认知中静谧绝望的黑夜与向着朝阳一般的奔跑是不可融合的矛盾,但在我的体验中并非如此,或者说正因为是矛盾,在昏沉的调和中才成就了一番无人称道的美丽。在这之中,我的思绪同足迹一般从未停步,仿佛命定的昭告让我思考遇见和所要追求的一切,而在纷乱的信息之间,彼岸花的过去色彩和那个孜孜不倦的声响重合在一起,如同胶卷流过被酒精过滤的河。

我知道人的记忆都会出现空洞,但边缘模糊的景色与被烧穿的纸片是两种形态的残缺,我就是后者。有外界的火焰把我的文字夺走了——存在于脑海之中的直觉这样说,怀抱着那些重要时刻的残片,连同一个重要的人,是他穿针引线将我的木屑连成线扎啊。道路两边的树木被无光晕染成剪影,油画绘出的叶片连缀成乌云在些微的风中摇曳,随着我的视野转换而变化形状。我注意到自己跑得越来越快。

人们将生活过下去是为了寻求答案?不,不是的,将那些光明正义的意义脱出以后,大部分都是苟活。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感激命运抛来的问题,重要的、在我的预感中会伴我一生的问题。

我会找到的,会好好将那些忧思和疑虑都和盘托出,直到那一刻才能感叹。

我如同想要投射夕阳那样去拥抱黑夜。今晚大概会做梦吧。


我的预感没错。

梦境造访的时间线与现实生活大相径庭,所以在我的感知之中似乎是刚一落入睡眠便被吸入它的世界。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只有在清醒时才知道回忆,光是做着梦的我只知道目视与接受。

朝阳太盛,我一直站在那之中,瞳孔对准了漫天过于炫目的亮光,像舞台的聚光灯伪造的廉价自然光芒。那些通过反射光芒才能现出颜色的景物们,此刻却因太亮而失去色彩和框架,就连人影也融化在这之中,我看见朝我挥打过来的拳脚透过视觉边缘,不知道哪里在说着“好痛”。梦里我失去了感觉,只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视野如同海上的镜头乱成一片,让美丽新世界的导演无法拍到野人的背。

左声道有哭泣声,右声道是吸气。乒乒乓乓的杂音空洞规律,是山洞中降下的钟乳堆积成尖。杂乱的梦的集合突然就在夕阳中烧起来了。我熟悉的面孔,露着暴虐着的牙齿也烧起来了,不,不如说是头部被换成了一撮火焰,那么多、越来越多的身影和脖颈上的火焰以完全相同的姿态摇曳着,一齐迸出小小的火花分支,吃掉了焰心中一点紫色的灯芯绒。

它们婉转消失的模样犹如一叶残蝶。跟随着他的我的心脏越来越痛。

“我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梦境的短暂在睡眠中万分漫长,索性我从中苏醒,意识到闷热的空气让我出了大量的汗,也许这就是梦中出现火焰的原因,我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那样滚烫的触感。心脏跳得很快,但在儿时噩梦醒来的苦楚之中我带上了狂喜的情感,也许是因为我记得其中那最后一句话,由我的口中吐出的话语,来自深远的潜意识梦呓的提醒。至少有一瞬间,我与那所谓的“答案”相会了。

时钟告诉我我只睡了四个小时,冬日凌晨的现在就连启明星也还不会出现。也许是因为梦境,我没有一丝困意。我试图去理解潜意识给予我浮上表面的暗示含义,在毫无专业可言地一番琢磨后还是决定依靠现代科技的力量,提取几个关键词打算输入网页搜索,随后再次随着光标跳出一串历史记录。在那一瞬间我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又是那陌生又刺痛心脏的四个字。上一次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逃避,但这次不行。缠绕了我多天的好奇与求知欲促使我去查看,甚至让我放弃了之前想要做的事——反正只是迷信——我这么安慰自己。

图标转着圈,引出蓝色的弧线如同小狗一般追着自己的尾巴,直到最后停格。我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时间的停止,如同关上门的公司一样,这片信息流突兀地变成了被抛弃的领域,明明应该是无比热门的话题,却在瞬间变成了荒地:

“嘉德罗斯,X市内最为有名的都市传说代号,相传为面目狰狞行踪不定的幽灵形态杀人凶手,乐于以寻找对手为借口进行屠杀,真实外貌不明,据传言市内数起杀人案件都是由他所为但无可查证。网路上流传着各路说法及以遇见嘉德罗斯为噱头的文章说明,大部分为谣言,请各位不要轻信任何一条,因它的各项信息都是空白,有待查证填补。唯一可以相信的是他存在着,并且危险万分。”

在以如此专业口吻的信息汇报站下面,跟着五位数的回复。同时在整个搜索引擎上都可以计算出,尽管在近期他的热度有些疲软,但仍保持着至少每天三位数的讨论量,直到半月前的某一天为止。一点都不剩了,如同串通好的一般,所有人都噤着声对这个名字闭口不谈,不留任何预兆或痕迹。这个事实比都市传说本身更让我毛骨悚然。在自动滚屏上流过的过去的信息,似乎变成了一座座墓碑。

滚动突然停止了,小小的光点笼罩上一个蓝色图标上微亮起一点,昭示着我找到了某个关键词,我跟着投以目光。

在那瞬间我怀疑我的世界被分成了两个,从未如此真切。那是一则讨论嘉德罗斯真容的帖子,种种看上去可信的猜想比比皆是,讨论量过了四位数,但是同其他的一样卡在最后的数字戛然而止,就连还能继续下去的话题也被干净利落地遗弃在那里。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方短短的回帖,由于内容缺乏吸引力而理所当然地无人问津。

“是个孩子。”

在回帖人那里,写的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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